通过窥见一个被当做器具使用的孩子的过去,我们可以发现缺乏爱的童年会使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幸运者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者用一生治愈童年。”
隐狼一族的皮毛中存在着一种可以扭曲光线的物质,让他们可以隐匿于任何环境里,他们受雇于一切愿意付出财富的雇主,千百年来给无数的生命带来寂静,不靠鲁莽的蛮力,而是靠致命的精准,他们在阳光下行走,而暗影之道烙印在他们思想的每一处。
作为暗影家族族长“易·隐狼·暗影”备受期望的长女,“澪·隐狼·暗影”在年幼时就发觉自己的潜力与天赋高兽一等,她的弟弟继承了母亲运筹帷幄的政治头脑,而澪则很明显更像父亲。所以易将她推上了暗影刺客的道路。
易是暗影家族这一代最饱负盛名的暗影刺客大师,也是一名苛刻的导师,他教导着许多学生,而且出了名的难以取悦,即使是最亲的子嗣他也不会轻易露出笑容。
于是,澪的童年——如果还称得上是童年的话——几乎没有获得过任何善意或是休息。除了睡觉以外,她全部的时间都被要求用来考验自己的体力、灵敏、技巧、以及对痛苦和折磨的耐受力,以期把自己磨砺成一柄最锋利的暗影利刃。她从国家里最负恶名的毒师手里偷来了许多怪异的药物,用小剂量递增的方式在自己身上测试毒效,渐渐地锻炼出身体的抗毒能力,并记载了每一种毒药的效果。她在漆黑的夜里攀爬最高的城墙,打晕在最高哨塔上的守卫,并把他们吊在墙边,直到天亮才有兽发现。
澪渴望向自己的家族证明自己的力量,她渴望展示自己通过长年累月的残酷修习而获得的精湛技艺,她需要一个机会。
但是并不是易给她的那种机会,她想要站在阳光下——而不是在暗影里接受崇拜,她讨厌父亲无情的面孔和把自己当做一种器具的冷酷决心,她是一个叛逆的孩子,希望走向不同于暗影家族而属于自己的道路。
她的第一个目标来自父亲直接的授命。当时她二十七岁,在他们的世界里这个年纪不过是还未成年的年轻之兽,一位来自帝国的达官显贵给了易大师一笔昂贵的订单……她的任务是不留痕迹的刺杀一名敌国的教授,一个善良而声名远扬的老头。
澪因此而十分愤然。她出生以来的训练和才能不应该如此被浪费,她想站在正面直接砍下敌兽的头颅,而不是在阴影里手起刀落,这样即使是眼光最尖锐的种族也无法看到她优雅而血腥的舞蹈!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学者算什么,她的利刃为自己挥舞,而不是承载暗影之道的器具。所以她没有顾及被指派的目标,她深入敌国的内陆,在中午时分潜伏进了敌方军队的最高指挥部,将数十名将军和参谋屠戮殆尽,她将元帅的脸皮慢慢地撕了下来,聆听着这个白发老兵的惨叫,然后心满意足的将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作为战利品。
这是一场完美的屠杀,澪造就了惨烈的盛宴,甚至有些暗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头就掉在了地上。
午后,她慵懒地靠在指挥部的正门,背后满是断裂的肢体。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混入首都街道慌乱的兽群里消失不见。半夜时分,一名正在被研究困扰而失眠的老教授将头卧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而他的学生和亲兽被某种东西开肠破肚,甚至连悲惨的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教授最小的女儿惊恐的躲在床头的柜子里,看着自己的兄长被一个扭曲光线的透明怪物扯出了内脏,然后怪物离开了。这个幼小的女孩在许久之后才慢慢地从柜子里爬出来,视野里尽是鲜血铺洒的场景让她的眼泪被恐惧吞噬,她跌跌撞撞地跪着爬到了自己父亲的尸体旁,即使这个教授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爸爸,爸爸...我好害怕......”这个幼小的女孩抱住自己死去的父亲,毛发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她握住父亲已经被砍得断裂的爪子,希望能获取些许的危及,鲜血模糊了她的双眼,以至于她没有发现悬在自己头上已经被擦的干净透亮的尖刀。澪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岁的小孩。
这个幼小的女孩拥有幸福的家庭,她的童年快乐而明亮,作为这个充满了求知和学术氛围的家庭里最小的孩子,她被很多亲兽爱着,她享受着最好的教育,有着最好的物质条件,她充满光明的心灵里憧憬着最美好的未来,以至于她从来不知道死亡为何物,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来自一头冷酷而不知容貌的怪物。
但是澪不是怪物,她们一族的特性能让她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隐蔽在任何地方,这给暗影家族做任何见不得兽的行为都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澪并不嫉妒这样的生活,她如此冷漠地欣赏这样悲情而残忍的画面,身上不断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她不理解这个女孩的童年与美好是为何物,只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有趣。她早就发现了柜子里还藏着一个孩子,但是她选择在黑夜还算漫长的时间里先去最近的铁匠铺一趟,将铁匠和他的妻子脊椎剥出来,然后用他们已经被自己清理干净的头骨打磨一下武器。澪计算好了时间返回老教授的家里,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房的研究台上,看着那个幼小的女孩爬向自己父亲的尸体。
她干净利落地站在了老教授尸体的另一侧,她等待着幼小的女孩抬头用恐惧的目光看到她,然后掐住女孩的脖子,像提起一只兔子一样将幼小的女孩拎了起来,这个幼小的女孩用满是血污的双爪胡乱地挥舞,就像临死的溺水者往水面攀爬一样绝望。
澪将这个女孩的一只眼睛活活扯了出来,连带着无数的血丝,幼小的女孩几乎因为剧烈的疼痛晕厥过去,然后又因为脖子被突然用力掐住疼得醒了过来,她看着澪正在若有所思的把玩自己的眼珠,然后将其狠狠地捏爆,爪心里滚落出一团不知为何物的杂糅着黑色和白色的团块。
幼小的女孩终于承受不住了,恐惧穿透她的双眼,压垮了她的每一根血管,她撕心裂肺地哭闹和大喊,然后被从双腿处直接撕开,幼小的身躯绽放成了红色的花朵,内脏就像花粉一样在空中飘起散开然后坠落到了地上。澪久练多年的一项特殊技巧终于发挥了用处,她很享受这样的场面。尖锐而充满痛苦的叫声终于惊动了老教授的邻居们,还有那些因为白天总指挥部被屠戮而正在焦头烂额地戒严的警卫们。
但是当警卫们破门而入,看见这样地狱般场面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凶手的任何踪迹,只有教授最小的女儿自由落体到地面的有些许温热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
澪背着一背包她称之为战利品的东西,有头颅、四肢、被撕下的皮肤和一些血腥的烂肉。她满怀欣喜的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她认为父亲的雇主会迎接一场比自己的要求还要成果颇丰的胜利,她的父亲也将对她精湛的技艺感到自豪。
对于那些被澪残忍的折磨虐待而死去的兽们,她没有任何的愧疚感。暗影之道告诉她不要怜悯任何敌兽,或许她总是在心理叛逆地拒绝着家族代代相传的智慧,但是随着时间的积累,这样的东西或多或少还是刻印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禁止怜悯并不意味着折磨和屠杀,暗影家族的行动向来迅速而利落,不留下一丝痕迹,而且从来不为无关目标的个体浪费时间,但是澪很显然没有遵守这一点。澪悠闲的回到了家乡,她提着那一大包已经有些许腐烂的残肢断物,等待着父亲与暗影家族的褒奖。
澪只等到了父亲的失望。
敌国首都的最高军事指挥部被屠,数百名高级政治与军事兽员被残忍的杀害,以及对声名显赫的老教授全家的虐杀。即使澪再怎么想要掩藏证据也很难做到天衣无缝,最终敌国还是查到了一切必要的信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们的统治者愤然地宣布了对澪的国家进行全面而彻底的战争,直到你死我亡。
澪闯下了弥天大祸,她傲慢的行为背离了暗影之道的教诲,“易·隐狼·暗影”出离的愤怒让他说不出话来,甚至拒绝正眼直视他的女儿。她成了他的耻辱,也是暗影家族的耻辱。他提醒她,最伟大的暗影刺客不会渴望承认和荣耀。他们不会盼望在主兽的厅堂之上占据一席之地,也不是站在阳光下的英雄。那个位高权重的雇主拒绝为暗影家族付出任何报酬,并且在众目睽睽下对易表达了失望以及最隐晦的侮辱。
被彻底否定的澪备受打击,她破门而出,冲进了野外,孤身一兽。她不得其解,她已经最优秀地完成了任务,在踏上归家之路的那几天,她总是神采奕奕的跳着,或许她一直都只是个孩子,只是希望自己能用出色的成就获得被承认的目光与赞赏,和从父亲那里未曾感受过的爱,从她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从未在这样的生活里获取过温暖,她的内心里存在着一个可怕的空洞。她魂不守舍在家乡的田野里游荡,失魂落魄的坐在一个稻草堆旁仰望星空,她看着群星对自己问道,为什么如此愚蠢?
精神涣散的她,直到眼睛差点被剜掉的刹那才看到有兽来袭。
因为“澪·隐狼·暗影”彻底的失败并且让暗影家族蒙羞,易大师派出了自己的一名学生解决她,一个即使是在暗影刺客里也排不上号的无名学徒。但即便在血流满面的时候,多年的严格训练还是发挥了作用,一瞬间,她就下意识地抓起了武器。
一个小时以后,澪将这个学生的头颅、老教授的眼镜和敌国元帅的脸皮丢到了父亲脚下。
她告诉这位大师,她刚刚曾考虑过反手取下他的首级,但最后还是认定——虽然她不愿承认——他下令杀掉自己是正确的。她失败了。不仅枉为一名暗影刺客,一名女儿,而且也枉为一只隐狼。
失败就必须接受后果。她用爪子滑过右眼上深深的伤口,并且思考自己的狂妄自大让别兽付出的代价。
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父亲的器重,而且永远都不可能挽回。易大师会提拔其他才能完全不如她的兄长来取代她的位置,只是为了羞辱她。即便如此,她还是发誓要不惜代价证明自己——将自己的潜力与天赋物尽其用,找到她一直以来在暗影与自我之间摇摆不定的属于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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